“陆先生，你逾越了”

卓云放下搁在桌沿边的手，显然有些恼。

“我……我本无意冒犯姑娘，我……我对姑娘自是尊重的，只是……”

“陆先生请回吧，我有些累了”

陆昱晟见状便也不再多说，今日本是他唐突了，可张万霖的做派他实在觉得龌龊，虽然他承认，他是存了私心来的。

“卓云本是风月之人，也无谓学些诗文，有劳陆先生，此后便不再讨教了”

临走前，卓云又道。

张万霖来的一日比一日勤，有时便索性住下了。张夫人身子再不好，到底也是坐不住了。

“我张家，必不会容戏子进门，姑娘也该明白些。”

张夫人见卓云一声不吭，更是恼火，拍了桌子站起身来。

“夫人说完了便请回吧，夫人身子不好，出来的久了，不利于身子”卓云并未在意，自顾自喝了口茶。

“你……不知廉耻！”张夫人气急，伸指指着卓云，却说不出什么来，喘着气，恨恨骂了一句。

卓云只看了她一眼，淡淡道:“夫人注意身子，您放心，张家的规矩我听懂了，自是不会进门找不痛快。卓云长居潇湘阁，您若有空，欢迎常来。”

张夫人说不出什么，便被佣人扶着忿忿离开，卓云独自坐在桌前，不知低头思些什么……

“手攀船蓬我望江口，耐等公子早归舟……”

张万霖摇着扇柄进屋，满脸堆笑“我听说她来了，忙急匆匆的赶回来，生怕你受了欺负，没想到，小丫头还挺有脾性，哈哈”

张万霖刮了刮卓云的鼻子，伸手将人勾进怀里。

“你不恼我？你夫人……可是气极了”

“恼什么？我就喜欢你这脾性”张万霖对着脸颊亲了一口“我本就是想把这事闹大了，她若是愿意同我分开便是最好，你进府也好没了拘束”

卓云低头，未再说些什么。

“你放心，你有我呢，小丫头心思还挺多，不想了，我今儿去给你弄了把琴回来，你看看去”

“琴？”

“啊，那天跟老二去办事，路过个店，想着你的琴旧了，就给你弄一个。我也不懂，就拿个最好的，哈哈哈”

“对，老二还给选了选，他读书人懂这个，应该差不了”张万霖见卓云犹豫，以为是怕自己选的不好，忙找补了句，拉上卓云的手起身，阿昌早已把琴给装屋里了。

卓云抚着琴弦，是把好琴，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。

“哪里的汪司令员，那都是张万霖安排好的……那个汪司令，现在还和他做生意呢……不择手段……”

陆昱晟小厮的话在卓云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，身旁的张万霖倒是高高兴兴的笑着，卓云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

“喜欢吧？老子就知道你得喜欢，这个老二，可算办了件正事！”

卓云陪着笑笑，被张万霖搂着进了内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