蘋叶软,杏花明,画船轻。
双浴鸳鸯出绿汀,棹歌声。
春水无风无浪,春天半雨半晴。
红粉相随南浦晚,几含情。
阿静挽着袖子,撩拨起湖水的涟漪,入春了,可这水还是有些凉,比不上春风的暖意。
“怎的又让你们娘娘碰水?朕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!”
阿静起身转头去看来人,不悦的摇了摇头,将篮子给了一旁侍女,又拿帕子净了手才向人走去。
“前两日下了雨,打下了不少桃花,我瞧着可惜了便拾一些收起来,哪值得大呼小叫的”阿静嗔怒着抬手拍了拍萧选的胳膊,便被那人握在手里。
“天刚回暖些,便不知道爱惜自己。怎么听你刚才的话是在怪朕?”
“臣妾可不敢”阿静抽回自己被捂的严严实实的手,缩回袖子里。
“行啊,如今是越贪玩了,从前怎么就觉得你是个沉稳的?”他重新握回她的手,用自己的袖子包紧。“人都是越来越安逸,只你不一样。”
“您说臣妾老?”她停下脚步望着他。
他无奈,耸了耸肩“朕可没这样说”
“那就是说臣妾变了?”
“没有没有,朕喜欢你现在的样子”他搂过她的肩,穿过柳帘,继续向前走着。
“您不喜欢臣妾从前的样子?”
她不依不饶。
这女人如今是越来越难哄了,定是吃准了拿住了朕的心,无法无天!
萧选如是想,还是傻傻的笑了笑,在她腰间掐了一把,别的不满再没有了。
高湛看在眼里,掩着嘴笑着,后头的侍女也跟着笑,还有阿静,也偷偷的笑了。
“你今日摘这些桃花做什么?”萧选看着坐在案前的阿静,仔细的擦拭着花瓣,实在不解。
“可怜罢了,即便花开时多么美好,落地成泥,还剩下些什么呢”
“今日怎么这般伤感,这倒不像你”
“哪里就不像臣妾了,臣妾倒是觉得自己同这花,也是相似的”她仔细拣着花瓣。随意与他搭着话。
“越发胡思乱想了!说的什么些傻话!”萧选有些急,坐到了她身边,声音也大了些。
“桃花春色暖先开,明媚谁人不看来。 可惜狂风吹落后,殷红片片点莓苔……臣妾觉得有些可惜”她一愣,笑着答。
“你今日是瞧见什么了?”萧选皱着眉,阿静平日不是悲春伤秋的人,今日怎的如此?
“瞧见了几个新入宫的美人,再看看臣妾自己,眼角的细纹愈发明显了,一时感慨岁月无情,便也同情起这花儿来”阿静瞧着他,手指把玩着花瓣打圈。
“哪有细纹了?朕怎么没看出来?朕还有白头发呢,朕都不曾挂心”
阿静笑着,没说话。却突然被人握住了手“你定不会如这桃花,我从来,都只怕自己配不上你”
阿静知他想起了从前的事,回握住他的手,笑道:“臣妾说笑呢,陛下都这般年岁了,臣妾有什么可担心的”
“嗯?朕哪般年岁了?”
阿静转了转眼睛,不说话。
他一把搂过她的腰将人圈在怀里,在人耳边吹气“朕问你呢,朕……哪般年岁了?”
“嗯……陛……陛下没哪般……”她受不了痒,左右又推不开人,羞红了脸。
“老不正经!”等他放开她,她才低着头暗戳戳的骂了一句。
这话又哪里能逃得过他的耳朵,又笑眯眯的凑近了人问“爱妃说什么?”
“咳,陛下,一会儿景念该下学了,臣妾去接她”阿静假意看了看外头,从萧选怀里钻了出来。
“朕同你一起去”他再次握上她的手。
“好”
她虽不在意,可萧选第二日还是清理了后宫的人。有子嗣的跟着出府,无子嗣的便赏了东西出宫,再回来后宫,倒是感觉舒服多了。